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散文
(一)
爸爸过早的离开了人世,哥哥用他并不宽裕的收入一边养家糊口,一边供我读完初中高中。这对于他来说,已经够艰难的了。
大学通知书拿到手那天,我兴奋之余,难免忧心忡忡。因为我们手中除了那笔凑足的可怜的学费外,生活费仍旧是个难题。
“这辈子哥哥没有机会读大学了。可我一定让你走进大学的校门。”哥哥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我说。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一封来自远方的信及一张汇款单飞进家门。这是哥哥业余时间创作的中篇小说荣获“冰心儿童文学佳作奖”。信中还热情邀请他去北京领取获奖证书。
我激动地望着哥哥,真想为他说句祝福的话。哥哥抬头看见了我,突然击掌欢呼:“这回你的生活费有着落了!”
这稿费、奖金该是哥哥去北京的路费,而他却忍痛割爱给了我。我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哥哥执着地望着远方,坚定地说:“你好好读书吧!以后咱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哥再去北京领更大的奖!……”
(二)
我有一个哑巴婶婶。
其实她不是我的直系亲属,但是因为父母一直和他们相处的很好,所以这个婶婶也给予了我淳朴的爱。
那年我和妹妹暑假毕业,骑着自行车去这个婶婶家串门。我们的到来给婶婶带来了无限的惊喜,她热情地拉着我们的手,看着我们的脸,像面对自己分别已久的孩子。
三天后,我和妹妹打算回家了,我和叔叔说出了想法。叔叔用只有他们自己看得懂的手势告诉了婶婶。婶婶愣了一下,看着我们拼命地摆着手,不许我们走。我和妹妹的态度很坚决,叔叔也只好用手势传达,说我们要到开学的时间了,必须赶回去。
婶婶生气了,扭头出去了。
我们愣在屋子里。叔叔说,别理她,这个人就一根筋,她是舍不得你们走。
我们只好走出屋子,却发现我俩的自行车被一把铁链锁牢牢地锁住。婶婶一个人低头在园子里忙活。妹妹几乎要急出了眼泪,叔叔只好跑到园子里去做哑巴婶婶的工作,希望她给我们俩放行。
婶婶终于从衣兜里掏出了钥匙。我和妹妹迫不及待地等她把自行车给我们打开。可是,她又扭转身回到了屋子里。我们伸长脖子屏住呼吸向里望去。哑巴婶婶从那串钥匙里选出一把打开一个柜子的锁,伸手去柜子里摸索了半天,然后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手里攥着崭新的二百元钱。我和妹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都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因为我们知道叔叔婶婶家的生活并不宽裕,甚至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就能看出生活的拮据。
看我们不肯收下她手里的钱,婶婶又拉着我们的手跑进屋。她指着墙上贴的财神爷,用手指点着那上面厚厚的钞票,夸张的比划着告诉我们,她的柜子里这样的百元钞票有好多好多。
叔叔说,你们就收下吧。她是告诉你们在外上学吃点好的,别苦着自己。
我们只好含泪收下,不然那次我们别想走出婶婶的家。
(三)
儿子小的时候,我经常带他回姥姥家。他和姥姥邻里的几个小朋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临近新年,我们回去小住了几日,准备回去。邻居家那几个小朋友前呼后拥的来送我们。“妈妈,你看!”儿子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卡片,小脸蛋红扑扑的。
这是一张厚实的白纸做成的贺卡。白纸一折为二,正面上用红蓝两种颜色写着“友谊”两个大字,字上面是一支箭串联两颗红心,反面上写着儿子的名字,名字上面是“纪念”两个字,依然是红蓝墨水的字迹,旁边画了一朵小花。将这张白纸打开,里面用铅笔斜画了几条虚线,上面是红蓝颜色交换写着:祝新年好!落款是几个小伙伴工工整整签上的名字。
我被这张小小的卡片打动了。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简朴的贺卡,让我感觉如此珍贵。我为儿子小小年纪能拥有这样的友谊感动着;我为邻里几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的真情感动着;在他们的生活里也许买不到精美漂亮的贺卡,也许他们根本没有余钱去为友谊奢侈,甚至连一盒彩笔也没有,但他们却有着淳朴的心,真挚的情。
(四)
几年前,公公婆婆就从农村搬来和我们同住。当时我也有过心理抗衡,但考虑到老人就这一个儿子,早晚都是来到我们的身边,我也就默默接纳了他们。
刚开始,我们彼此之间都有代沟,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生存观念,我们常常难以达到共识,更多的时候,我选择了遵从,也选择了沉默。
春节的时候,一大家人团团围坐,老人的女儿也都赶来与我们同庆。饭桌上,大家彼此敬酒,各自表达着祝福。
我当时给公婆敬了一杯酒,我真诚的说:“爸,妈,在生活中我也不是一个完人。有许多我做的不妥或者不当的地方,还请爸爸妈妈谅解。”
两位老人同时举起了酒杯,当时婆婆这样说了一句话“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的话。你在爸爸妈妈的眼里、心里,是个好孩子。虽然你和我的孩子一样都有缺点,但是,你的优点大于缺点!”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频频的点头,用微微颤抖的手与老人碰了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五)
在单位的更衣柜里,我备用了好几件厚衣服。因为每个下午的班我都要上到晚上八点。感到寒意袭人的时候,我会为自己添加一件衣服。
总是想起娘亲的一句话,“我不能跟你一辈子,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啊!”
是啊,母亲健在,我坦坦然然理直气壮享受了多少母爱啊。就连睡前娘给掖掖被角,冬日出门前娘帮我扣上脖颈上的纽扣,病了娘亲给我拨火罐,用酒精不厌其烦的为我擦拭额头,这些曾经的关爱,我都受之坦然而麻木不仁啊!
多少时候,母亲对我嘱咐的话,我都一笑了之啊。
“我不能跟你一辈子,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啊!”我不知道当初母亲这句话的厚重,我也体认不到母亲对我牵挂的难以割舍的心情。
终于有一天,我学会悉心照料自己的孩子,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母亲真的不在了。
母亲的话,母亲的爱,我又怎能忘?我又怎敢忘?
每每想起,已是泪光盈盈了。
(六)
去年暑期,单位集体去丹东旅游。
当天下午,我们安排去爬凤凰山。
我一向恐高,心脏又不是太好,观光车将我们带到半山腰停了下来。大家跃跃欲试,准备爬山。胆小的我决定自己留下来。
大家纷纷嘱咐我一个人不要乱走,有事随时和大家打电话联系。
我是一个习惯孤独的人。一个下午,我自己在半山腰处玩得不亦乐乎。当然,我也会有一点点紧张,怕大家从山的.另一处下去,怕大家乘缆车下山把我落下。
傍晚时分,我接到了同事的电话,他们告诉我,十分钟后他们从山根底下乘观光车到半山腰来接我。告诉我千万别远走,一定要准时和大家接上头。
十分钟后,几辆观光车呼啸着从山上冲下来,我拼命寻找着车里熟悉的影子,可是,当我看到了我那些大汗淋漓的同事们,当我挥着手跑向他们的时候,车子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完全无视我的阻拦。
我当时差点哭出来。马上这个车子就要从拐弯处消失,这样我就要自己想办法回到山底下,还要想办法找到我们的集体。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我的同事们集体发出来的声音。她们比我还要着急,她们比我还要紧张,近乎疯狂的对着司机大喊:停车!停车!停车!
那个声音,在当时的我听来,几乎响彻整个半山腰.
(七)
一连几天,我们所居住的城区网络全部中断,一连几天,我都无法正常上网浏览网页和发送邮件。
我不得不每天用手机挂上网号,我不得不每天去次网吧,发送我完成的手稿或者一吐为快的说说。
我忍不住发起牢骚。细心的网友及时给我手机发来信息,告诉我一句一句把要发的内容给她发过去,她给我组编,然后在弄成邮件发给编辑。
编辑姐姐每天通过手机QQ给我传递最新消息,虽然每天我不能准时的浏览或者回复,但是却仍能够不断听到各种消息。
听说网络维修还得一段时日,我心里这个苍凉啊。当天去网吧忍不住又说,谁有笔记本借我用用啊!
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知道,真的拥有网络的日子,我又能真的实用多少呢?况且,没有网络,我又终止了网络游戏,不得不安静下来写点东西。
我的电话响了,是我以前的同事打来的。她风风火火地问我现在在哪里。我说,在单位,马上下班回家。
“你有什么事吗?”好久都没有联系了,我不得不礼貌地问问。
“你等我,我马上就到啊!”她的态度热情明朗,也不容置否。
我换下工装,穿戴整齐,刚刚走出单位的大门,一辆轿车停在了门口。同事笑嘻嘻的出现,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笔记本电脑!
(八)
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深深的爱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深深的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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