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黄色的背影的经典散文
东北有句老话,腊七腊八冻掉下巴。意思是说腊月初七、八这两天是一年中最冷的天,尽量猫在家里,不要出门,以免冻坏了身体。时代不同了,地球也变暖了,如今热爱生活,勤于锻炼的人们,不论严寒酷暑,都挡不住运动的步伐。
腊月初七的晚上,我吃过晚饭后,同往常一样,踏上户外鞋,穿上羽绒衣,告别家门,开始了我晚间的散步生活。迈出了冰雪称霸的胡同口,凛冽的寒风让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改变一下以往城外行走路线,往市中心走走,也许会扑捉点写作素材。于是,我迈开步伐向百货大楼方向蹜蹜而去。遥望远空,一轮明朗的初弦月孤单地悬挂在上空,周边没有一颗星星陪伴,寂寥得让人顿生怜悯。而我踽踽行走在宽广坦荡的敖东大街上却华灯成行,霓虹闪烁,不时地定格成美丽的画面,让人赏心悦目。路上行人和车辆虽然稀少,却不孑然。行走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行走中我能找到常人感觉不到的快乐和灵感,许多文章的创意和构思都是在行走中形成的。一边走一边想,我们敖东城这样美丽的夜景起源于何时呢?是因为国家级卫生城这顶桂冠而使敦城变得这样灿烂,还是因为敦城的绚丽多彩而成为国家级卫生城?我不知其然,也忖度不透。
两条腿在五颜六色的霓虹招引下一路前行,不知不觉来到了秋林公司门口,脑子里那幕草把上长满了一串串鲜红的糖葫芦如今躲进了橱窗里,卖糖葫芦的人也不再与冰天雪地抗衡,猫进了简易的小房,用视觉透过橱窗扫描过往行人的动机。左手边的佳佳基屋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与外边零下20多度的严寒对比强烈。从严实的门缝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让我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该》的那种渴望,那天一定也是这么冷,这么接近年关。虽然今天我们的生活摆脱了贫穷,但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还时有发生,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并且一时很难解决,一颗忧国忧民之心陡然而生……
继续前行几步,对面刚刚落成的中心市场大楼正在全神贯注地百灯齐放,一、二楼已经开始营业,精工制作的广告牌匾在灯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引人入胜。在欣赏翰章大街迷人的夜景之缝隙,一个橘黄色的身影倏然闯入我的视线,让我错愕。我立刻迎上前去,冥蒙的视线里我感觉她是一位60岁左右的大姐,头戴一顶长沿帽,帽上围着土色围巾,披散到肩上,绵厚的口罩把面部遮挡得不见风寒,只露出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微驼的身躯罩着桔黄色的外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我主动上前搭讪。“我上的是晚班,8点钟才下班呢!”“这么冷的天,干这种活儿多辛苦啊?”我同情地问。
她冷漠地乜斜我一眼,没有一丝甜美,更没有感恩戴德之心。以为我一定是个感情失落者,否则,怎会数九寒天掣肘他人。“没办法呀!家里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也不能喝西北风呀?”听得出内心的'苦涩与无奈。
我爱莫能助地退到一旁,垂怜她的劳作,她右手拎着一把笤帚,左手端着网兜式的垃圾筐,双目不停地扫描前方及左右地面,走走停停,弯腰,挥臂,拾起,步履有些蹒跚,每走过百八十米,她会娴熟地把手里的垃圾倒入冷落在一旁的垃圾车里,垃圾车基本饱和,与雪同色的纸屑在寒风中不停地抖动,车旁站立着一把召之即来的竹扫帚,在默默地积蓄力量。然后继续复制她那重复千百次的动作。我冷静中深思良久,是这些平凡而不能再平凡的人,重复这种低级而不能再低级的动作,才把我们敦城这个国家级卫生城打扮得如此绚丽多彩,他们付出了常人想象不到的艰辛和汗水,是一群多么伟大而值得尊敬的人啊!
夜幕下,我伴随她走过了200多米的步行街道,她将我置若罔闻于一旁,义无反顾地横穿大街,到百货大楼那边履职,灯火阑珊处,橘黄色的背影使我眼前一片模糊,让我久久伫立在夜色中,严寒仿佛与我的肌体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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