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你经典散文

时间：2023-08-26 11:57:53 文/李盛老师文学学文网www.xuewenya.com

懂你经典散文

　　村上春树创造了一个词——“小确幸”,指的是微小而确实的幸福,是稍纵即逝的美好……感谢生活中的一些“小确幸”，它教会我们如何做人，如何处事。——题记

　　一

　　一日，晚饭后和儿子去村里聚会，一条狗“汪汪汪”大叫着跑过来，天生怕狗的我后退了几步。儿子打开手电筒照了照，一条白色的狗晃动着尾巴，嘴巴张成直角，围着我们左冲右突，像是用它的狂吠来声讨我们对它领地的侵犯。谁知，儿子非但不害怕反而迎着小狗走过去，还回头笑着对我说：“妈妈，这样的狗你也怕？它绝对不会咬人的。”

　　儿子的信誓旦旦让我极为迷惑，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到它一直在摇尾巴吗？”儿子反问道。

　　“摇尾巴怎么了？”

　　“这你都不懂？”儿子对我的无知感到不可理喻。

　　“你要是看到狗的尾巴夹在屁股下，那它一定是条恶狗，你就得注意了；你要是看到狗尾巴一直疯摇，屁股扭来扭去，走得不成样儿，它一定不会咬人。”

　　儿子的话说得活灵活现，头头是道。

　　我饶有兴致地问：“儿子，你怎么懂那么多狗语？是狗和你说的吗？”

　　“观察。和狗玩久了，你就懂了。”儿子极为骄傲地说。

　　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儿子那么喜欢和狗一起玩的原因。

　　又一晚上，再遇一条狗时，我不再惊慌，因为我看到那条狗的尾巴朝天，还轻轻摆动着。

　　“这条狗在晃尾巴，不会咬人的。”我煞有介事地对儿子说。

　　“知道它为什么尾巴朝天吗？”儿子的话又把我问住。

　　“不知道了吧？”儿子在故弄玄虚。

　　“你知道？”

　　“当然。”

　　“警惕！它在测风向。”儿子说得有板有眼，我对儿子佩服有加。

　　因为喜欢，所以懂得。

　　二

　　儿子对狗的怜爱，爱到令我不解。

　　昨天，我买了些排骨，正巧碰到一只小狗，肚皮贴着地面，肚子一晃一晃慢悠悠地跑着。

　　儿子说：“给它吃块骨头吧？”

　　我没理儿子的话，以为他在随便说说。

　　我答非所问地说：“这条小狗该是怀孕了。”

　　谁知，这句话，却正中儿子下怀。

　　儿子趁机说：“那你还不给它吃块骨头？我不吃还不行吗？”儿子的语调由原来的商议变成恳求，边说边期待地看着我。原来，儿子早就看出。看来，他是真心想给狗吃块骨头。

　　“你给它喂馋了，以后不吃食怎么办？那不把主人愁坏了？”我搪塞道。

　　谁知儿子却郑重其事、若有所悟地说：“奥，原来还有这种事。”

　　我趁机说：“当然，你看，你就是被我从小喂馋了，总是挑食。愁死妈妈了。”

　　儿子终于不再提拿排骨喂狗的事。

　　犹记得，每次去三姨家，一进门，儿子都会戴上三姨夫一直放在门后的那副长袖的厚厚的橡胶手套，直奔狗窝，逗狗玩。我很是不解，一条狗，有什么好玩的，偏偏儿子对此乐此不疲。儿子应该是懂很多狗语的，不然，怎么那么热衷？

　　可以说，和狗玩该是儿子去三姨家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最开心的事。

　　也是奇怪，一进门，不论狗猫，见到儿子，都会跑过来。看来，喜欢是相互的。

　　杜甫在《草堂》中写道“旧犬喜我归，低徊入衣裾。”的确，三姨家那只狗很小的时候，只要看到儿子来，就会晃动着胖乎乎的身子，一摇三摆地迎上来，围在儿子脚边，欢快地飞速晃动着尖尖的细尾巴，无边的幸福便在儿子脸上荡漾开来。儿子高兴地用脚蹭蹭小狗，小狗索性四仰八叉地躺下来，赤裸着所有的隐私，什么也不顾，瘫在地上，圆鼓鼓的肚皮像个水球在儿子脚边摇来咣去，逗得儿子哈哈大笑，那笑像施了魔法，谁听到都会憋不住笑出声来。大家都被那癞皮狗的陶醉模样吸引，一起沉浸在儿子和小狗的欢笑中。儿子想把小狗抱起来，无奈，它歪来歪去，水一样抓不起来，简直幸福的没治，“癞皮狗”的模样尽显。

　　信赖，源自深层的喜欢。

　　三

　　我怕狗，所以不喜欢。

　　记得小时候，后院的大爷家里养了一只小狗，很凶。每天，它都蹲伏在我上学的必经之路上狂吠，无路可走的无奈与恐惧至今记忆犹新。

　　爹说，见到狗，别怕，你一弯腰，它就吓跑了。我试过几次，可是，这一招对有的狗有用，对有的狗却不灵验。或许狗看出我的心虚，更或许从我的声音中听出胆怯，它瞪着眼看着我，非但不跑，嘴里还“呜呜”地叫着，前爪匍匐在地上，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每每吓得我变了腔调地哭喊，一场无边的恐惧在狗主人的到来中才宣告结束。

　　越是怕，越会遇上。

　　小时候，一次看瓜的`经历，想来至今惊魂未定。

　　一场大雨眼看就要来临，大风吹塌了邻居的瓜棚，我家的瓜棚也在肆虐的狂风中摇摇欲坠，我一个人呆在瓜棚里看瓜，周围不见一个人影。我恐慌哆嗦得犹如狂风中的树叶，犹豫再三，我舍弃瓜田，不顾一切地往村子跑去。

　　头顶上的天是我从未见过的黄，耳边的风是从未见过的狂，那场景至今回想起来，总会忍不住想起挪威画家蒙克的作品《呐喊》，我就是画上那个捂着耳朵尖叫的人。满脑子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莫大的恐惧、无边的恐惧将我一点点淹没。我不敢抬头，一路疯跑。硕大的雨点开始滴落，打在脚下干燥的尘土上，一个个硕大的水泡溅起，尘土飞扬。终于跑到村口，天忽然像裂开个口子，倾盆大雨“哗”地倒下来，把我浇得浑身湿透，我脸上全是水，泪水和雨水混搅在一起，我来不及大声哭泣，抬起湿湿的手臂在眼前蹭了几下，因为我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和眼前的一切。我跑到离村口最近的一户人家，来不及敲门，猛然推开，谁知，一条狗狂吠着扑上来，我吓得尖叫一声，那声音该就是蒙克作品中的惊悚恐怖相差无几。“只能是疯子画的”，蒙克在《呐喊》的草图上曾这样写道。我想，这句话我是理解的。屋里的主人火速赶来，喝住那狗，一场灾难幸免，所有的恐惧让我瘫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自此，我更怕狗。

　　因为恐惧，所以远离。因为远离，所以不懂。

　　四

　　人最痛恨的就是被欺骗，被信赖的好朋友欺骗更是不可饶恕。人如此，狗依然。

　　每次说到狗，我都会想起孩子爸爸说过的小时候的一场恶作剧。

　　在他上学的必经之路旁，村子里的一条狗天天蹲伏在那里，要么打盹，要么晒太阳。每听到有人经过，那条狗都会故作警惕状睁大眼睛，但依旧伏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狗，他都会捡起一块石头抛过去，聪明的狗知道在逗它玩，每次都会很夸张地一跃而起，用嘴巴轻轻接住，并不断晃动着尾巴，一副很得意很高兴的样子。

　　或许那狗实在闲得无聊，也好像它很喜欢这个游戏，更或者喜欢这个和它一起玩的少年。在狗的眼里，那少年依然成了它的忠实玩伴。

　　“犬喜人归迎野路”。那狗更加守时地蹲伏在路口，期待着他的到来。有时，还没等他捡起土块，那狗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早已朝那方向看过去，期待着游戏的再次开始。

　　这个游戏持续了很久。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再也不敢对那狗有所不敬。

　　一次，他恶作剧地在家里烧了一个很烫的地瓜，走至狗身边时，轻轻抛过去，不知情的狗还像往常一样欢快地跳起，张大嘴巴，轻轻接住。谁知，就在狗嘴闭上的瞬间，它发出“嗷嗷”的狂吠，那地瓜又黏又烫，狗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狂甩着脑袋，并用爪子拼命地抓着。

　　计谋得逞的他直至走到学校，还能听到狗的痛苦哀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