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年经典散文

时间：2023-08-24 20:42:10 文/孙小飞老师文学学文网www.xuewenya.com

笑年经典散文

　　不喜欢回老家，有很多的理由。

　　那里还是火炕，晚上睡在上面并不像传说中那么舒服，而是烙得难受。

　　那里没有网络，没有网络的时光真的很难熬，不能聊天儿，不能看网页。

　　那里的炉灶，是排的土灶，很大的锅，煮饭、炒菜、烧开水都是它，所以烧出来的开水喝起来总有油烟的味道。

　　那里的饭菜吃起来虽然不错，要做却始终无从下手。

　　那里的院子里有羊儿在撒欢，所以，院子里总是有羊儿吃过后又排出的东东。

　　那里的冬天很冷，厕所在院子里，有时候，会让自己少喝水，这样就能少去趟厕所。

　　那里不能洗澡，每年的春节都是走时洗个澡，然后再洗澡就是从老家返回来的那天了。

　　有这么多的不喜欢，还是必须要回去，理由只有一个。

　　公公、婆婆在那里，他们在等着我的老公，他们的儿子，我的女儿，他们的孙女。

　　所以，每年的年底，不想回却还是要回去。

　　2月16号，早早起床，老公竟然比我起得晚。还是我叫了半天，我希望早点儿走，早点儿到，如果擦黑的话，就有些麻烦。那边儿的路不好走，老公也不是很熟，每一次回家，都感觉没把握，好像都是鬼使神差蒙回去的。

　　八点的时候，草草吃完饭，就出发了，东西在头一天晚上大都已经塞上了车。

　　很顺利地上了高速，并不像想像中很多车，甚至是没几辆车，也许都在等三十儿中午免费的时候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公不乐意。想想也是，老俩口巴巴地盼着呢，回去总该干点儿活吧。

　　车里的笔记本电脑，乐乐霸占着，妹妹在电脑里给我下载了很多电影和一部韩剧，还有乐乐看了无数遍的《爸爸去哪儿》。乐乐总是百看不厌，而且永远是边看边乐得哈哈笑。

　　我想玩儿手机，总是刚打开几分钟就放弃。

　　自从自己会开车后，就不喜欢坐车了，总觉得别人开得太快，不够好。所以，收起手机，专心看着路，时不时跟老公说说话，免得他打瞌睡，毕竟路途太远，从山西的临汾到内蒙的凉城，需要八九个小时的车程，还不算在服务区休息的时间。

　　我虽然也有几年的驾龄了，可是上高速只有一次，一个小时，而且越开车越烦开车，又是年关，路上车总是多些，老公也不放心我，我自己也没有勇气替他。

　　这次相跟着一个老乡，他说带我们走新路。满心以为可以又快又轻松，结果……

　　从大同下了高速，就跟着老乡的车走，他走的竟然是条山路，盘山公路，像多年前第一次跟老公回家。那时候，还没有高速，过雁门关的时候就是一程又一程的盘山路，每次都悬着一颗心。

　　这次也是一样，很急的弯，最可恶的是有些地方竟然还有冰，老公当时很轻松的样子，事后才说，有两次吓一跳，明显感觉到车在冰上滑，我当时并没感觉到。

　　有几个弯，让我很恼火。倒不是因着冰，是太阳，四点左右的时候，在山上，许是空气太过清新，阳光也格外耀眼。有几次太阳光直楞楞的撞击着眼睛，就像晚上对面车上开着的远光一样，晃得你压根儿什么都看不到，好在车上有太阳镜，只是有两次太突然，也没来得及戴。幸亏路上没有别的车，从头到尾几乎就是老乡的车和我们这辆了。

　　到了凉城，跟老乡分手，老乡执意给了我们两桶醋，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其实，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老陈醋，老公的大姐在清徐，是老陈醋的老家（偷笑下），不过，朋友的心意总是让人格外暖。

　　从县城往回走，很长的一截路都是新铺的柏油马路，较前几年已经是很大的改善了。只是好路总有尽头，临近自家村子的时候，路就很糟了。据说没有修路的可能，真是悲催，这条破到若是新车一定会开得心疼的到处是大坑大洼的路还得走多少年啊。

　　老公的电话响起来，不用接也知道是家里的。老公简单说了两句“马回来了，马上就到了。”

　　车子拐进婆婆家的胡同的时候，孩子爷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行李带的不少，我和乐乐只是拎了一趟，剩下的全交给老公了。用他的话说，我在老家的待遇是女皇级的，在临汾的时候待遇就很高了，在老家因为条件的艰苦，一定要再拔高几个级别的。

　　进了家，哇，好整洁的家。

　　炕上，柜子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忽然有些心酸了，婆婆身体不好，近四十年的风湿，佝偻着身子，每天靠着打点滴才能有精神忙活。我能感觉到她的用心和不易，公公婆婆用了很大的精力拾掇了这个家，等着我们归来。

　　待老公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拿进屋里，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这里的饭菜多是肉和土豆,其它的青菜几乎没有。婆婆常年种着葱，并不是在院子里，而是在盆儿里。豆芽儿拌着自己压的土豆粉和一点儿小葱儿就是我最喜欢吃的素菜了，每次都吃小半碗儿。

　　饭后的锅之类的全部留给老公，我带着乐乐回屋洗漱。

　　火炉里的火得烧旺一点儿，上面坐着一个不锈钢的盆来热洗脸水。以前有个买回家的壶，不知道放哪儿找不见了。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壶是用不上的。

　　给乐乐洗漱的当儿，婆婆把我的棉拖鞋拿了过来。心里满满的感激，这双棉拖鞋，是大前年的时候拿回家，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想着扔了也就扔了，后来每次回家，它们都还在……这需要一份多大的耐心和朴素的爱啊。

　　第二天，带着公公去县城，还需要置办一些年货。从村里到县城开车的话也就半个小时，可是如果公公自己骑车去就得一两个小时了，不得不感谢现代交通工具的便利，也会为着公公平常进城的不易而顿觉心酸。

　　进了县城，先去了二姐家。老公兄弟姐妹四人，上面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在外地，只有二姐在老家县城。

　　二姐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给二姐带了两箱水果，又去县城给两个孩子买了一箱火炬。内蒙的冬天特别的冷，可是就算在冬天也都喜欢吃冰淇淋。而且，不用放冰箱里冷冻，放在院子里的小屋儿就不会消融。冬天吃火炬也是我对老家很深刻的`记忆之一。

　　大年三十就到了。

　　早上睡到9点半才起床，老公会起得早些，要帮着婆婆做饭。我是个懒媳妇儿，我的任务就是照顾乐乐。炉灶上的事，我是有心无力，真的帮不上忙。结婚虽然已十多年，每年也就春节回来一次，大锅大灶的真的不会弄它。

　　早饭后，先贴对联。一院子的红，让人看着心情也就欢快起来了。对联贴好，老公收拾东西，要去上坟。我是不用去的，只是在结婚的第一年去过一次。实在是远，车也开不过去，是在很深很远的沟里。老公把车开到沟跟前，然后再步行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羊赶回圈里，院子打扫干净。

　　年夜饭很简单，下午婆婆煮的羊排骨，主要就是吃它了。饭后就是包饺子，这是我唯一帮的上忙的事了。和面，擀饺子皮，包,我都可以。

　　包完饺子就回屋洗漱，准备看晚会了。这中间儿，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有时候想想也只有血缘是无法割断的，否则，我妈待我如此，倘不是因为这层血肉亲情，也许真就不再理会她了。到现在，又时常想着她，想着给她这个那个了……

　　乐乐给她舅舅，两个姨都打了电话，不用我在旁边提醒她了，她自己就会说啊说：“过年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之类的话。时间的力量是温柔却有力的，于无声息中已经能处处感知乐乐的成长了，而在同时，也能感知自己的渐渐年长，马上就奔四喽。

　　每年的春节晚会，都是我必不可缺的大事。今年也一样，只是今年的晚会真的糟糕，用了十二分的精力还是看了一半儿就睡着了。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以往都会耐心看完的，而且对于别人种种关于晚会这不好那不好的话题，我是从来不乐意听的。总觉得是过于苛刻了，今年的晚会，我却实在看不进去。偶尔也会反思一下，除了节目质量的原因，是否也跟年龄有关呢。

　　初一早上一觉醒来已是9点多，早饭已经做好，叫乐乐起床、洗漱、出屋，竟然下起了雪，还挺大，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洒洒，好看极了。

　　先不急欣赏，得先吃饭了。屋里煮过饺子的热气都还在，白茫茫的雾在屋里游游荡荡。吃饭还是在炕上的，不等提醒，乐乐已经甜甜地说着：“爷爷、奶奶过年好，祝你们身体健康……”，老两口儿乐呵呵地掏出备好的红包。我的乐乐当时，就给了我和老公还说着：“爸爸、妈妈一人一个……”一屋子的笑就在耳边响起来，过年，我们图的便是这畅快而淋漓的笑吧，这笑声里浸润着的是一年的期盼和彼此的爱！

　　这餐饭吃得很慢，大家说说笑笑的。乐乐对于爷爷奶奶的话很多还是听不太懂，这也平添了很多乐趣，孩子就像天使，她的叽叽喳喳总能轻易地打动我们，给心头最温柔的一击，击出我们满满的幸福和笑声。年的意义，路途的奔波图的也就是合家团圆的笑啊。

　　屋外的雪已经越来越大，厚厚的一层，乐乐拉着我们去外面堆雪人。雪，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精灵，一片白茫茫。想想自己实在是个无趣的人哦，生在北国，长在北方，看惯了冬天的大雪，却从来没有兴致去堆个雪人，因为怕冷啊。

　　只是今天，大年初一，为着乐乐的喜欢和欢喜，也为着这年的好心情，我堆出了生平第一个雪人。起初是有些丑的，好在有乐乐的耐心和兴致，她东一下西一下，雪人在她的手下慢慢地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漂亮……她的笑声就在雪的天空辽阔地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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