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经典抒情散文

时间：2023-08-18 04:34:34 文/张东东老师文学学文网www.xuewenya.com

窗外经典抒情散文

　　远离市区繁华，居住郊外。除了早晨买菜，贮备一天生活所需，一直宅在家里，享受工作忙碌后的一段安逸时光。收拾房间，听听音乐，看书，偶尔也看看电视。这份闲逸，对于一个上紧发条，突然放松的人来说弥足珍贵。

　　【窗外野草】

　　更多的时间，我呆在书房里。书房的对面是高层住宅楼，南面是一大片绿色蔬菜园区，养眼得很。西边用不了多长时间，住宅楼就会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北京的房子着实盖了不少，盖得越多，房子似乎越是不够。不管怎样，在房价持续飙升的今天，在拥挤不堪的北京，不做房奴，拥有一套住房，对于工薪阶层的自己，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我的书桌正对着一扇窗。身居高层，无论向南还是向西，都是我眼里的一片风景。看书累了，我习惯看西南的住宅楼，看楼前空旷的空地上疯长的杂草。草是安静的。尽管它是一群无人照管，任其自然生长的野草。雨水充沛，它一眨眼就绿了，一恍惚就高了。你不让它长也不行，它以势不可挡之势浩浩荡荡地绿了整个一个夏天。野草丛生，我并不想把这四个字送给他。还是绿意盎然吧。有土，有水，有风种下的种子，它怎么能不绿呢？生命的力量，在小草的成长里。不是么？我坐在窗前，低下眼睛，我的眼前是辽阔的“草原”了。西边，北面，它延伸到哪里，我不知道。我总觉得那是一幅画，我的眼睛裁剪了一部分，装帧在我的视野里。夜晚，那里一定是热闹的，虫儿低鸣，蟋蟀高歌，知了指挥。也许，有水洼的地方，还有久不见的小青蛙吧。这样想着，我的耳朵里竟然奏起《森林狂响曲》，我分辨动物的叫声。突然的，我倒不想那里高层林立了。更不愿意，钢筋水泥的冰冷荒凉，掩盖我眼前的绿色。尽管那是无人照管的草。荒并不重要，重要的，眼前有绿，我就望见春的苍翠，夏的葱郁了。

　　【窗外夕阳】

　　坐在窗前，只要稍稍抬起头，我就看到西南的天了。火热的中午，天空明亮亮的。太阳如一支画笔，染白了云，晕染了蓝。蓝浅得不能再浅。有时真是分不清是白云还是光的耀眼了。我面前和北面的天空，远离了日光，蓝晶晶的。我爱看天，看云，看蓝天上花开花落。什么都不想。整个身心都沉浸下去。醒来，已经是满心的欣喜了。

　　更喜欢傍晚，华美的夕阳染红天际。天空之美，变化之快，画家是无论如何也无从下笔的。我是偶然发现的这个奇景。夕阳变换的形状，难以调和的色调，美得真是令人窒息。我目不转睛陶醉在光影里。眼前的窗，不再是一扇窗，分明是一幅会变化的油画。美了我的眼，醉了我的心呢。

　　太阳在夕阳中跳跃，移动。遗憾的是，从书房的窗口，极目望去，高大的建筑永远遮住即将坠入山中的红日。我拼尽全力，只能看到染了胭脂的天空露出一丝的红晕。透过那点红，我能感到，太阳正在徐徐落山。我悲哀地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高层建筑的后面，红晕渐渐发白，变得深蓝。我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想象太阳一点一点跌进山中的情景。如果没有眼前巨大的屏，视野开阔那有多好。每一个黄昏目睹夕阳西下的胜景，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离开市中心，本以为身居高层，可以看到久违的夕阳西下，到头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空欢喜。

　　我开始怀念爷爷的村庄。那时还小，依稀记得，从田间小路一直向西望去，晴朗的日子，我经常看到墨黑的西山。它清晰地屹立在我的眼前，似乎离我很近。我时常在想，一直西去，我就很快抵达西山脚下。爷爷笑我，你看着很近，其实离你很远。你走一天一夜也走不到终点。

　　爷爷去世多年，村庄没了，肥沃的土地盖起一座座高楼大厦，建起立交桥，拓宽了马路。我和城市一起长大。再西望，也寻不到西山片刻的踪迹。它隐藏在高层建筑里，被不洁的空气吞噬。我再也看不到如墨的山峦。更看不到向晚的红日蹦蹦跳跳回到山中。它连一点童年的念想也不给我留下。别说西山，就是夜空的星星也少得可怜。城市夜色的华彩冲淡星星的光芒。看星星。不是没有这样的雅趣，即使有，我能看到位于山东平原，姥姥家夜空随处可见的，成堆成堆的星星么？肯定不能。

　　家紧邻机场。关上窗前的书灯。看夜空划过天际的飞机。很大。轰鸣作响。飞机上的灯火像萤火虫忽闪忽闪的。没了成堆的星星，在夜色里看看飞机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喜欢生活中自然的风景。可它们不顾我的思念，一个个离我远去。大街小巷，霓虹灯，高楼，服装店，肯德基，大型超市……它们一个个地在我的眼睛里招摇。看日出到海边，到泰山。看星星到山区，到平原。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最自然朴素的风景，寻而不见。你需要背上背包，走向远方……

　　【窗外声音】

　　落地窗帘轻舞。淡淡的草香飞进窗子。清爽的味道。这是午后，割草机停了，草香浓了。更浓的，还是每天下午一段段京剧。楼下的老人，在草地庇荫处，自顾自地享受。我注意过那个老人，穿着一件发了黄的，白色跨栏背心，清瘦的模样，安详地坐在小椅子上，静静地听着。

　　我家的隔壁，住着一对年轻人，很少见他们出来，唯一感受他们的.存在，是沉重的关门声，门前的垃圾，夜深人静咯咯的笑声。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模样。很难的遇见。

　　已经立秋了，知了还在叫着。远处的汽车匆匆驶过，传来轮胎与地面摩擦声。这只有在市中心夜间的声响，反而在白天听到了。

　　日光西照。我的书桌撒上明晃晃的阳光。云彩真多，一片片的。飞机还在轰鸣。想着自己多年前从青岛第一次乘飞机返京，坐在眩窗的位置，看飞机下的云朵。那是一棵又一棵云开的树。

　　临近傍晚，窗外很静。市中心这个时段已经沸腾了。说笑声，吆喝声，汽车声，锅碗瓢盘声，哄孩子声，响成一片。这里不同。同样烟火的日子，反倒安静了下来。

　　黑夜是静的。静得出奇。这么多的高楼，几乎黑成一片。极少有窗口的灯光亮着。我曾在这样的夜里听到过哭声。宛转悠扬。没有一定的功夫是哭不了那么悦耳的。我并不害怕。以至于趴在窗前寻找地上的篝火。那哭声是对已逝古人的怀念，那燃烧的篝火，是送到天堂的祝福与关爱。我时常在小区外，墙壁的边沿，看到一堆一堆的灰烬。灰烬里埋葬了眼泪，疼痛与思念。

　　一扇窗，一个世界——疯长的野草，天空，声音。还有我书桌前静谧的时光。

　　一座桥，两个世界，桥北绮丽繁华，桥南暗淡荒凉。仿佛觉得自己，是一株从桥北移植桥南的树。我沐浴在精美的时光里，独坐。我，不奢求繁华。如若在我的窗前，看到遍野的绿，漫天的星，夕阳西下。我何尝不是一个幸福的人呢？只是，这样的幸福只能放在童年里追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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