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卖火柴的小女孩散文
刘老叫刘定全,中教高级物理教师,德高望重,兢兢业业教书育人几十年,桃李遍天下,深受学生们和家长们的爱戴,深得同事尊重。1990年被评为全国“劳模”。退休后闲着,每天只是到处走走,锻炼身体,近两年,说话做事都孩子气。
——前言
“老伴,我要去看新修的桥。”刘老对老伴喊道。
“天气太冷,你别去外面太久,早点回来吃晚饭,啊!”老伴一看才四点半,就叮嘱着。
“好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刘老去看的是蒋家湾大桥,桥全长2.6公里,连接蒸水河南北两岸,双向通行,共六车道,在离学校一公里多的地方。桥刚建成,虽然还没通车,但桥面宽阔,气势宏伟,是一条带动西渡和衡阳经济的快速干线,终点是衡阳西高铁站。
一会儿,刘老就到达桥上。
“这桥修得太好了!书上有名的赵州桥和南京长江大桥,我虽然参观过,但现在也忘了,只好每天来看看这座桥。”刘老心里想。
“我有好多学生,都是学路桥专业。王谦那臭小子,那年高考,以685分的成绩,被同济大学路桥专业录取,可我还没见过他设计的桥,下次他休假回来,让他带我去看看。”
“看我这脑子,还把王谦当成孩子,他早已成家立业,他的孩子也上大学了!”刘老走在桥上,一边想着,一边自己笑自己。
左看看、右看看,摸摸花岗石的桥栏,远处一片繁华,车水马龙,路灯从高处俯身看着刘老。
“过阵子这里修完竣工,全线通电,霓虹闪烁、华灯初上,夜景应该更迷人。”刘老想,“哦,该回家,别让家人等急了!”
刘老往回走,一边走一欣赏。
走到桥的尽头,啊,这怎么不是往六中的方向?心里着急,脸都红了,该怎么办?
“不怕,反正是一座桥,桥的一端可以走到六中,不是这端就是那一端!”刘老想着,马上返回。
走到桥中央,嘿,真好!远处有一个人,去问问他。
“请问,到六中去,是走桥的这头还是那头?”刘老用手指着桥两端,问那中年人。
“我不知道六中怎么走。”中年人说。
“那您知道铜钱渡怎么走不?”刘老想,只要能走到铜钱渡,那街上有他的学生,就知道回家。
“我是外地人,今天在这检查桥面保湿情况。”中年人指着桥面,“您说的'六中和铜钱渡,我都不知道在哪!”
“这个人也不知道六中怎么走?那我就继续往前,到了桥那端,就可以走到六中了!”刘老想。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的路灯亮了。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吃,老伴肯定会责怪的!”刘老想,“不知道孩子们等得饿了没有?可能饭菜都凉了。”
刘老加快脚步,终于到了桥头,天色黑了。
“啊,这怎么又不是回六中的那条路?我到底怎么了?”刘老心里暗暗着急,“那就往那端走吧,总会到的。”
没有路灯,没有行人,没带手机,没有亲人和朋友。刘老在桥上蹒跚地来回走着,总也走不到六中。
天气太冷了,刘老走得精疲力尽,头也饿晕了,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吧!刘老到了桥头,沿着一条宽阔的泥泞路,到了一处高楼下,新建的高楼还没通电,建筑工人也放假回家,快过年了。
刘老坐下来,揉揉走疼了的腿,农历的十二月,南方夜晚的温度更低,户外都结冰,刘老手指头都冻僵了,下意识反手抱紧自己。
“想当年,我曾经是老师的得意门生,最聪明!每年学习成绩都是班里第一。”刘老想,“可是现在,我却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这么没用了?”
“那些年教学生,他都喜欢学物理,说我上课妙趣横生,逻辑思维性非常强。”刘老叹了一口气,“可现在流落在这荒野,不知道回去了,老伴会责怪我吗?孩子们会责怪我吗?”
“这个鬼天气温度太低,我越来越觉得冷了,孩子们,你们别责怪我,赶紧来找吧!我饿得头晕,快不行了。”
刘老颤颤巍巍地往墙边挪了又挪,努力地想着。
“孩子们,我的家人,请你们不要责怪我,好吗?我也不想这样让你们费心来找,可是,却真的找不到家!知道你们现在都在找,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快点来吧!我太冷、太饿,受不了!”刘老抽泣着,“下次再也不要一个人来看桥了!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想回家!”刘老迷迷糊糊,“回家!”
渐渐地,渐渐地,刘老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回家了,正在吃着美味佳肴,香喷喷的饭菜、暖暖的家。忽然抬头,看到三毛在窗外偷偷张望。
“这可怜的孩子,一定饿坏了,请他进来吃饭吧。”刘老把三毛请进家来,把又香又暖的饭菜递给他,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相,刘老笑了。
他又看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甜美的孩子长着天使的翅膀,微笑着飞向他,并点亮了火柴。
刘老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也好舒适、好温暖!
当天晚上八点,家人报警,并开始寻找,每天滚动式搜索与他记忆有关的地方,每天搜索公交车的监控视频……
一个月后,新建楼盘工地上开工,发现了刘老。
刘老面色安详,嘴角带着永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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