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父爱的散文随笔
父爱是水 ————高尔基
父亲去世十年了,这十年我过得很痛。夜半梦到父亲每每哭醒,父亲时时走进我的脑海占据我思想,我想写一点与父亲有关的东西来表达我的怀念之情,却总是提笔泪先流。 在父亲去世十周年的日子,我实在压抑不住对他的思念,慢慢回味过去的点点滴滴,恍然发现父亲在世的时候给予我的太多,而我回报给他的却太少太少。无论如何我想写点东西来纪念他,一个平凡的人,一个伟大的父亲。
我没有认真去考虑父亲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只是感觉有父亲的生活很普通。但当那个可怕的日子到来的时候,我却有些天塌地陷的感觉。父亲去世了,我将再不能与父亲面对面的交谈了,再也听不到父亲谈他所经历的困难中趣事,也再也听不到他对我问长问短。再也看不到他温暖的笑。天啊!父亲走了。那天,任眼泪在我的眼中泛滥,我无法抑制心中的那份痛。
父亲的爱,像小雨细细的滋润着我。
尽管那时都快四十岁了,我还是依然喊父亲是“爸爸”,这种迭声,我估计会让初识我的人侧目,这是父亲对女儿的宠溺,是女儿对父亲的依赖,现在回味喊“爸爸”的心情每次都让我泪满眶,心悸痛。我再也不能那么开心的大声的喊“爸爸”。再也看不到父亲回答的那个拉着一点长音先降后仰的“唉~”
父亲对我是完全的宠溺,我是在父亲手心里由着自己的心性长大,我从来没有被父亲大声的说过,在父亲心里和眼里,我是他永远的骄傲,永远的对,永远的美好。他的战友和同事,每次提起来都说‘他的姑娘是他的宝贝,我们一起出去,只有他脖子上架着他的宝贝!’听到这些,爸爸都会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咧着嘴看着我笑,眼里是满满的爱。
父亲的战友多,朋友也多,记得小时候,家里经常客人很多,而且总是聊天喝茶到很晚,而我会一直腻在父亲旁边,或坐在他怀中,或坐在他双脚上,听他们讲故事,一次都没先睡着过,被戏称“夜明珠”。到了写作文的时候,每每呈在纸上的想法让老师瞠目感叹。父亲也因此更多喜爱我参加他们的聊天。
只要父亲在家,我就是他的小尾巴,父亲干什么我就搅和什么,父亲弄草药,我就拿着他的中药书,一个一个对着看那些草药的样子和成药,非要问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比如。为啥灵芝草这么硬?为啥杜仲炒了可以拉丝?父亲也会仔细的回答我。父亲做木活,我就在旁边捡刨花,用父亲的胶水一片片的粘,也喜欢拿他的那些工具,小推刨、钢丝锯、双夹刨……,自己在一边推、拉、锯好不热闹!有时也要嚷嚷帮忙,比如父亲推刨的时候扶木头啊什么的。我右手无名指上有个小小的疤痕,就是那时候玩工具吃的亏。父亲闲下来会坐在他自己做的沙发上,而我的座位就是他的双脚,我在父亲的那双脚上,听着父亲给我讲的故事,《西游记》、《三侠五义》、《窦娥冤》一个个人物鲜活在我小小的脑海中,父亲给我讲他的军队里的故事,父亲是北方人,他部队在安徽芜湖曾驻扎过3年,他对那里的山有着莫名的喜欢,渐渐的我也喜欢了那个没去过的安徽芜湖的无名山……随着父亲的讲述,向那山奔去,采撷雪地里长在蔓条之上的猕猴桃,捕捉那被惊了就埋头在雪里任人宰割的傻瓜雪鸡,亮着嗓子在山林里唱着小调,躺在树下用石头砸果子,只捡身边红的透了的进嘴……在那样困难的岁月里,我从父亲的故事里只听到了欢乐,听到了满足,听到了生活的多姿多彩!父亲也讲艰辛,部队在青海修工事的时候,父亲笑着说,“那时候是苦,不过,我们都年轻也没事!”淡淡的一句那万般艰辛就过去了。说起工事,说的多的是如何坚持让一个连都返工,如何和战友们一起用盐水消毒手掌里的伤。如何去青海湖荡了一船的鱼来蒸给大家当馒头吃,如何包饺子包成一锅肉菜面浆糊大家同苦同乐的在一起。让我没觉得父亲受过什么苦,虽然在那个最艰辛的岁月里。他的战友们说起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真的累,真的苦,真的饿。父亲在我心中,是那青竹。清心而种,静心而赏,安贫乐道,志存高远。
父亲的笑,是那样的温暖着我,想起来是那样的让我泪流满面,他微微眯着的眼睛,半张着嘴露出一点牙齿,一副慈祥的样子,看着我说“回来了?”我知道,我的笔墨写不出那笑里千分之一!父亲的笑,是我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在那笑中,我骄傲的活着,知道被人爱着,被人宠着。
我长大了,父亲的身体也越发的不好,我不能在坐在他怀中或脚上了,就腻在他周围,他做沙发,我就在沙发扶手上,他在床上,我就在旁边趴着……
我上大学了,我工作了,我要结婚了。丈夫去求婚的时候,父亲把我的手夹在他双手中,轻轻的摩挲着,看着我,对丈夫说,“我的宝贝,被我惯坏了,凡事多由着她点,受不得气,性子又懒散。你别和他多见识。你们互相疼爱些。我,也没啥说的了……”父亲轻轻皱了下眉头,哽咽了。每次丈夫说到这里,都说“我觉得我接过来的不是老婆,是女儿,我要是不疼你,感觉不敢去看爸爸。”丈夫对我也是好的,父亲心里也放得下了。
我要生子了,丈夫在外地,父亲带着自己的保姆一起来照顾我,中午的饭菜必是在我进门的那一刻上桌的,我午休起来,桌上必有一杯不冷不热的水……如此多的细节繁不能叙,而父亲的身体也是越发的不好了,几番的住院,后来不得不在家里吸氧了,没经历过的是不知道那种气喘胸闷的情形的,然而就是那样,父亲也会挣扎着为我做一些事情,把我爱吃的新鲜核桃,一个个敲开,仔细地扒去那一层里皮,我回去就会看到那满满一碗的核桃仁,是父亲一边咳嗽,吸着氧气一边做的,那时不觉得什么,后来偶尔为儿子敲核桃,才觉得那确实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不觉落泪。
父亲卧床将近十年,病痛的时候夜夜不能卧倒休息,几乎是坐到天明,十年里,父亲从来没喊过一声疼,没半夜要人陪过。然而他的痛谁能知道,现在思想起来,觉得自己太不懂事,自私得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毕竟是我的憾事了!
三十多年来,父亲对我的爱,我一直心存感激,我在爱里长大,学会了爱别人,学会了坚强,我把这种感觉种在心里。因为您的爱不同于一般的父爱,所以在我的心灵里刻下的是永恒。这些年来,我尝试着用最美的文字去诠释您的给予,但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无力;我也曾试着用歌声去表达心中的感激,但唱出来又怕您心里难受。于是我把爱放在心灵深处一角,不轻易去触碰。
父爱如伞,为我遮风挡雨;父爱如雨,为我濯洗心灵;父爱如路,伴我走完人生;这深沉而又宽厚的如海父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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