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谈人生好散文
但凡男人,为人处世皆有所图。或图官,或图利,或图自在。图官者,官场倾轧,为保官升官,呕心沥血,忍气吞声。图利者,利欲熏心,为求财守财,苦心经营,尔虞我诈。图自在者,胸无大志,凡事得过且过,知足常乐。
我这个人天生头脑愚钝,秉性耿直。做官必是时时较真,处处扛上。经商也定然事事谦让,回回吃亏。即便勉强而为之,早晚也要被圈子里的人排斥在外,所以,我只能明哲保身,知难而退。
曾经望子成龙的父亲大失所望,用了一个比较前卫的文词骂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追求!”我不烦不恼地狡辩:“用积极的行动来争取达到某些目的,既是追求。极力得到某些好处称之为贪图,两者的概念大同小异,区别在于贪图属于片面的追求。归根结底,我贪图自在也是一种追求啊!”
父亲抖着手,掐着酒杯狠命地猛周一口,心里对不起列祖列宗的郁闷随着一声长叹吐了出来,让我不再担心由于我说出的这些蠢话把老爷子气个好歹来。
胸无大志的人往往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在男人喜好的酒、色、财、气之中,我惟独钟情于酒,不管酒的档次高低,也不论参与喝酒人的身份贵贱,只要能把那东西灌进肚子里,我便心满意足了。
玄说,人生的得与失乃是天数,就象我一辈子能挣多少钱,能喝多少酒一样,多一分少一分都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贪杯,把这辈子应该喝的酒提早地喝罄了,如今总是觉得那琼浆玉液不是个味道,勉强喝到肚子里,过后自己都嫌弃起自己来,臭烘烘的,像一头猪。
很长一段时间,手机的铃声响起来,不敢接听,生怕有朋友邀请,也恐来了客人。并非经济拮据掏不出钱来,而是实实在在地不想再吃香的喝辣的了。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只准备一盘青椒沫拌黄瓜片,一碗小米和大米相掺的二米饭了事。
闲极无聊瞎猜,是不是无意之中结下了佛缘,我佛慈悲,欲渡我为僧,开始引导我先戒了酒色之徒的'酒呢?
我的妻子没有这样想,她看到我不再像以往那样醉眼朦胧,竟然满心欢喜起来,而且还趁热打铁地说:“不想喝就别喝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养养身板儿也好!”
其实我也不是喝酒上瘾的人,我只喜欢喝酒之后的糊涂,郑板桥说糊涂难得,这话我偏慢理解了。人家是大智若愚,我却是愚蠢透顶。
人生在世,哪一个人不是想过之后才去做事情呢!这叫什么,这叫理性。理性的人往往都是三思而后行,想多了行动起来就会复杂得多,复杂了活着就累,这是一个连锁反应。所以,我宁愿做一个感性的人,无所顾忌,性情中人,凡事不用想的太多,这样活着才能够洒脱奔放,不至于畏首畏尾。
喝了酒的理性人往往就会变成感性人,所谓醉里乾坤大,就是这个道理。我喝酒大都是想避开诸多的烦恼,在糊涂的时候找到人生的快乐。年轻的时候,我粗略明白了这个道理,不把一些事情放在心上,有了烦心的事,喝一顿酒,迷迷糊糊忘得一干二净,这日子也就轻松地过去了。
记得有一年,单位的领导组织大家开会,小题大做地吓唬说:这次整顿非同小可,弄不好下岗待业等等。一些胆小怕事的同行惶惶不可终日。当时我就想:日他娘的,下了岗又如何,也许老子走运会发大财呢!喝酒去!
那日下班喝了许多酒,想到妻子批评的言语:在大街上晃晃悠悠的,成何体统,说不定有多少人背后朝笑你呢!
我不怕任何人评头品足,只怕老婆说三道四,真的让她看不顺眼,走了人不一定能追回来。于是,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从一条僻静的路回家。那条僻静的路也就是穿过粮食管理所的院子,从破了的墙洞子爬过去即可。上班要迟到或者腿脚懒的时候,我经常走那条路。猫洞来狗洞去的,平平安安。
因为喝了酒,四肢不是很麻利,这回钻墙洞子的当口没有掌握好平衡,嚓的一声,凸出的石头尖蹭破了脸蛋,鲜血刷地一下流了下来。进了家门,唬了妻子一跳,当他闻到我酒气熏天时,勃然大怒:我早就告诉你少喝点,少喝点,别让人们瞧不起,这回竟然醉倒摔破了脸,今后你爱咋咋地,我不管了!
没法解释,心里恨恨地抱怨道,如果不是为了怕人笑话,我顺着大街晃悠到家,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就在妻子生气还没有到头那段时间,整顿已经结束,我还是原来原来的我,我还教我的学科,有几个领导,居然离岗或者交流出去了。我窃笑,教书的不读书,闲着玩权术,玩错得过了火,忘记自己是个教书的坯子,还以为自己是多大个官呢!
还有一次,也是喝酒喝得差不多了,把手机落在了单位。怕人家看见我晃悠,着急打车回到家里。刚想到在床上睡一会儿,却发现丢了手机。忐忑不安地找出旧手机拨打新手机,嘟嘟有声,断定是在办公室里,于是揣着旧手机脚步散乱地晃悠到单位。
看见新手机喜出望外,把玩了一阵子,美滋滋地回了家,进门便理直气壮地和妻子白虎:我说没丢就没丢,我们单位都是好同志,没人拿。妻子不屑地打量着我,突然问:你刚才拿走的那款旧手机呢?我心一颤:坏了,喜新厌旧,又把旧得忘记在办公桌上了。
在妻子的威严下,我硬着头皮,再一次晃悠了一个来回。妻子哭笑不得,直说我是一堆牛粪,永远不会像泥巴一样抹到墙上去。
我迷迷糊糊地晃悠了许多年,究竟丢了多少形象和面子,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管怎样,我的身心不像有些人那样疲惫不堪。我很固执地认为,在尽可能的条件下,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后下去,才不至于遗留太多的遗憾。
追求权利和财富是每一个正常人的心理追求,但是,凡事苛求了,往往得不偿失。什么是形象?什么是面子?活的洒脱就是好的形象,活得尊严就是有面子。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见人说鬼话梦见鬼说人话,对上卑躬屈膝,对下狐假虎威,这样的形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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