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列车情》
小时候听闻火车勇猛威武,声如牛,凶如虎,猛如狮,气势宏,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观望,不得靠近,即便撵死牲畜,也不会有任何的赔偿,包括人!
母亲也告诉过我,火车很长很长,如一条巨龙盘旋飞舞在崇山峻岭之间,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我是一度很相信母亲话的孩子,再加上孩童时代的好奇和对未知世界的探知,我鼓起十足的勇气,很想亲眼目睹这座庞然大物的尊容,即便是站在距它很远的山头!
说来也是巧合,6岁那年,姑姑巧合地嫁到了有火车路通过的地方,不久后回娘家做客,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平平不是想要看火车吗?姑姑带你去我家看…”“姑姑,你家有火车啊?”我非常诧异地看着小姑,只见她和母亲笑得前俯后仰。
暑假,为了让我看火车,母亲带我去姑姑家做客。我很清晰地记得,到姑姑家时已是傍晚时分,大家都有些疲惫,放下行李,我就要她和母亲带我去看火车,姑姑说第二天再带我去,而我有些迫不及待,纠缠着她和母亲不放。
姑姑和母亲成了我的守护神,左右牵着我的手,带我爬到了她家后面的山头。远处眺望,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气势磅礴、架在两山之间的大桥,姑姑告诉我那是火车路,并要我目不转睛盯着,过会儿火车就会来……
我死死盯住如漫画般既虚无缥缈、又真实存在的天路,顿时感慨,为什么人世间有那么多的美好,这美好既朦胧又飘忽不定。正当我发懵的时候,狮吼般的鸣笛声从山谷中传出,不到10秒,火车犹如一条巨蛇,从山的肚子里穿梭出来,我兴奋至极,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哇,好长啊!一节、两节、三节......”“妈妈,我数不过来,我要坐火车!”“你好好读书,以后可以天天坐……”
那晚我一直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火车出洞时的场景。
其实,我很害怕坐车,因为我从小就晕车,每每坐上半个时程,总会吐得满脸苍白。高中时,我和哥哥在县城同一所学校,开学放假,总是同来同往,那时,每次我晕车,他都爱莫能助,只能一只手搀扶找我,另外一只在我的背上轻拍不停,即便是现在,每次提到我晕车,他都皱眉,嘴啧啧响个不停。
考大学那年,家里人都要我报本省的大学,母亲说外省远,坐车太辛苦,我又会晕车!后来我坚持填报了跨省的江西,只因听别人说,做火车不会晕车。
第一次,打起背包涉足他乡,第一次踏上了向往已久的火车,这让我不但不怕,反而更加的自信和好奇!我买了硬座,还是绿皮车,在颠簸、拥挤,恶臭与喧嚣中熬过了整整25个小时,几经周折,才到达目的地。
大二那年,绿皮车变成了红色的快车,各方面环境都有了改善。我是一个非常节约的人,除了大二时候的暑假,大学四年我从没买过卧铺,之所以有哪一次旅途的享受,还是得益予当初做家教时学生的父母,回家时,他们竟然悄悄给我买了卧铺。
体验过一次卧铺,反而让我觉得卧铺没硬座那么好,它减少了乘客之间的互动和交流,只能一个人孤寂无聊地躺在床上玩弄自己的手机!提起大学时候坐火车,让我想起了三个人,第一个人就是曾经在火车上认识一个女孩,她成了向我表白的第一个女孩,这让我相信,人,的确有一见钟情……第二个人,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创业者,车上的诸多交流让我收益颇多;第三个人,一位研究汉字的学者,他对汉语和文字有着独到的见解。这几个人,都是硬座认识,卧铺,除了深夜哭闹的哇哇声,就是雷鸣般的鼾声,其它的一无所有!
在日新月异地进程中,距离在石火光阴中逐渐缩短,我也逐渐远离了曾经的硬座,踏上了动车,高铁……独立而又智能的座椅,周到的服务,整洁的环境,一切的变化,似乎让我感觉到更加的舒适、安逸,但让我约约作痛的是,旅途中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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