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结婚十六年纪念日
今天腊月十八了,这个日子很特殊,因为十六年前的今天和另一半合并了,后来衍生出一个家庭,一加一等于四了,值得回味纪念一下,尽管从来没有隆重地庆祝过什么,甚至彼此很少言表,甚至很少流露对于这个等式的肯定或者否定,所有评判似乎太早,也过于草率。
很多人说我面相富态,应该是个有福之人,女人有福福一家,男人有福福自身。而我却没有旺夫命,导致另一半没有当过官,也没聚过大财,唯一欣慰的是,彼此都固守贫寒共同呵护着一双姗姗来迟的儿女,常常自视为杰作。所谓的相夫教子完全徒有虚名,全职保姆还算贴切。失意怨怼久了就变得认命了。
说实话,当初做出这样的选择,多半是因为自惭形秽,怕驾驭不了家道优厚油腔滑调的花花公子,所以反选出身寒微老实忠厚的耕读传人。
磨合期彼此都太过重情,太在乎对方,吃了一些苦头,也总结出一些经验教训。聚时虽然不吵也不乏怨怼,分时不说又深感思恋,总之是那种见不得又离不得的冤家。随着婚龄的增大,常常反省总结一下过去,难免嘲笑自己年幼无知,常常为了不值当的小事或一句话置气闹别扭而辜负了许多良辰美景。
一双儿女的`到来,为这个家庭增添了许多欢歌笑语,也增添了许多无奈和琐碎,常常聚少离多的日子里,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儿子,一边是嘤嘤哭泣地争怀夺宠的女儿,为了应对孩子半夜频繁醒来的一系列麻烦,我常常和衣而卧,形象惨淡不堪回首。孩子是婚姻的纽带,加固了婚姻;孩子也是情敌,分走了许多情感和精力。但是每次当你眉头紧蹙时,回身看到孩子就能马上柔声细语笑对一双娇儿,真正地欣慰过。
以前我常常戏谑,婚前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狠心,一个妆化半个多小时来训练男友的耐心,才导致婚后每次出行前只去个厕所你也嘟囔:“懒驴懒马……”后来终于明白,有一种等待是浅薄的,而有一种等待是深沉的,只有当爱情注入亲情时才会出现。
留守的那几年,每年我都会去养蜂场买一些蜂蜜,自己从来想不起喝,时间长了看着蜂蜜沉淀分层了才想起来,用温水冲兑好分给孩子喝。
生活中很多事情犹如蜂蜜,买来只为拥有,而不是为了享用,因为它甜得发腻而让人想不起去品尝,藏在橱柜又舍不得转手、丢弃,在岁月流逝中不知不觉地沉淀分层决出浓淡,享用时又必须兑水才能喝下去。如果婚姻似那蜂蜜,谁都想拥有,而谁都腻于享用,这水该是那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锅碗瓢盆水电卡吧。
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锅碗瓢盆水电卡,冲淡了浓烈甜美的生活,又稳固了平凡琐碎的日子。每每劳累一天后,还会手牵着手静静入梦;每每大吵一架后,还能更加亲密地相拥入眠。这是再高明的心理学家和爱情专家也无法解读的。
花前月下,莺歌燕舞的情分算得了什么呢?口红和烈酒催化的情分又算得了什么呢?如胶似漆的年轻情侣真正地不如满头银发牵着手过马路的老伴档令人羡慕,令人感动。
白头偕老是多少夫妻的共同期许,十几年来一直坚守着不离不弃,尽管从来没有过甜言蜜语,只有热茶热水。也许我需要的正是这种踏踏实实的日子。
坐在豪车里哭泣,我没那个命,也没有那个承受能力;坐在豪宅里备好宴席化好妆只为等一个电话,一个短信回复而惴惴不安的日子想起来也有些残忍,不是我辈过得起过得了的日子。王妃有王妃的苦,农妇有农妇的乐子。也许平凡琐碎与内心踏实对我来说就算乐子之一。
十六年了,我们已经过了秀恩爱晒幸福的轻狂年龄,也过了闹别扭怄气,计较谁对谁更好一点,谁对谁的家人更好一点的幼稚年龄,很多时候只用目光传递一下安慰和赞许。完全已经放下了要彻底改变对方的幼稚野心,平静地默认了对方的爱好执念,脾气秉性,算不上爱屋及乌,只能算容忍海涵,已经很伟大了。
我想,婚姻久了,孩子大了,各自腾出手来重拾自己的爱好,修复自己的圈子,是件好事,至少这样分散了一些挑剔的注意力,减少矛盾的聚焦甚至引燃导火索,也会减弱彼此的捆绑程度并自由呼吸。一生都属于你了,请允许分一点儿时间给我的亲人给我的朋友,当有一天,你让我流泪了,不至于让我无纸揩泪。
视野广了,心胸开阔了,更加有益于容下对方,了解更多的不幸和丑恶,会更加珍惜身边的这份美好。
岁月不会让婚姻褪色,经得起考验的婚姻就是美酒佳酿,年代越久,后味越绵远浓厚。今后的旅途中,还要结伴而行,如果累了,不要去管别人如何步履匆匆,我们一起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好吗?如果鞋里有砂砾了,彼此相扶一把倒掉,不要委屈好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论目标如何远大,不处理好鞋子里的砂砾,寸步难行,不要让我们的目标毁于那些个小砂砾,可好?
我说好就好,平时凡事你做主,这个得由我。
因为懂得,所以牵手;因为懂得,所以相守。十六年太短,一晃而过;一万年太长,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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